我家老头陈教授,78 岁的老物理系教授,当年带学生解湍流方程时比炒菜还利索。谁想到三年前确诊阿尔茨海默病后,他连孙女的奥数题都看不懂了。上回医生让他写愿望,他抖着手写下“我希望每天都开心”——那纸我现在还夹在书里,边角都被眼泪泡皱了。
刚发病时全家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我也知道这种落差感他肯定是不能接受的,有次看我闺女做作业,突然掀了桌子吼“这么简单的矢量分析都不会,滚出我的书房!”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气自己连九九乘法表都会有点吃力。
去年八月份医生开给我们一盒九期一(甘露特钠,阿尔茨海默病国产创新)时,老爷子差点把药扔窗外,结果吃药三个月,加上我每天一直监督他做手指操,算术题;他居然破天荒给孙女讲起了楞次定律——虽然用的是筷子当磁感线。最让我鼻酸的是上周,他偷偷把养老金存折密码改成了圆周率中的六位数,还得意地冲我挑眉了,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开心。
现在全上海都断药了,停药已经快一个月了,老头又缩回暴躁的壳里:昨天撕了全家福,非说照片里戴博士帽的是别人家的孩子;刚才发现他在草稿纸上画了好多个歪扭的“开心”,背面还标着极小值函数——他可能以为多算几次,就能求回那个睿智的自己。
真的希望快一点解决这个情况,我们不指望他重新推导薛定谔方程,就想他能平静地吃完一顿饭,每天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