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简介:
钟莉,汇仲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拥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美国纽约州两地律师执业资格,是多家仲裁机构的仲裁员。曾任哈佛大学法学院兼职研究员、国际商会青年仲裁员论坛组织(ICC YAF)北亚区代表,现任外交学院国际法系研究生校外导师、北京国际仲裁论坛(BIAF)秘书处委员等职务。
加入汇仲以前,钟莉在美国德杰律师事务所国际仲裁部担任合伙人,曾在该所的北京、新加坡以及巴黎办公室工作。执业领域为国际仲裁(包括国际商事仲裁、国际投资仲裁)、诉讼和其他争议解决领域。钟莉处理了几十起在ICC、LCIA、HKIAC、SIAC、CIETAC、BAC、SHIAC、SCIA等机构进行的国际商事仲裁案以及在域外进行的适用UNCITRAL仲裁规则的临时商事仲裁案。她曾经代表两位中国投资者针对某东南亚国家提起ICSID投资仲裁,目前正在另一起针对亚洲国家的投资仲裁中,为投资者提供法律意见和建议。
钟莉多次受邀在国内知名法学院授课,也多次为地方律协和部分国企法务部门提供关于国际仲裁相关的培训。自2017年以来,钟莉连续数年被《亚太法律500强》(Legal 500Asia Pacific)评为“新一代律师”;2021年和2022年,钟莉参与办理的案件连续两年被《商法》评选为“2021年年度交易大奖”以及“2022年年度交易大奖”;2023年,钟莉被《商法》评为“律师新星”。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中国投资者遇到涉外争议问题时,更愿意委托西方律师,他们认为只有西方面孔的法律人士才有能力在涉外或者国际争议中为客户争取到权益。事实上,如今有一大批像钟莉一样在外所成长起来、接受了外所多年的培训和浸染后又回到内所的中国律师,他们的思维方式、语言沟通、工作方法、文件起草、办案技巧和西方律师几乎别无二致,他们非常熟悉对手(也就是西方律师)的文化和想法,打交道过程中完全没有障碍且能够一针见血。除此之外,他们对中国法律和文化的熟悉、把握和精通却是西方律师望尘莫及的,因此,他们成为搭建中外投资者之间最坚固顺畅的桥梁,也成为捍卫中国投资者在国际商事和涉外争议解决中合法权益的有力武器。
无心插柳 非凡经历
通俗的人物传记喜欢为主人翁安排一个目标坚定的故事,以为只有这样才符合一以贯之的价值观,而事实上误打误撞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钟莉当年报考外交学院时,和很多考入北京的学生一样,憧憬满满却缺少实际规划,面对学校不多的课程设置,从小语种、英语、国际经济、国际关系和国际法专业中,基于对法律的敬畏和向往,选择了国际法专业,从此打开了一段奇妙的人生之旅。在外交学院学习国际法专业,具有天然的语言优势:在学习法律基础课程的同时,钟莉很快通过了英语专业的专八考试,参加了各种英文比赛和演讲,并且获得大量与来华学习和交流的外国外交人员进行交流和沟通的机会。
本科最后一年,钟莉获得了美国众达律师事务所的实习机会;在后来选择人生职场道路的时候,当时钟莉已经通过国务院法制办的初轮面试,在外所律师与国家公务员的两个选项之中,她最终选择了前者,尽管当时国务院法制办的面试官对她表达了十分的欣赏。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对于法学院毕业生而言,外资律
所的“洋气”和“高大上”还是具有相当的光环和吸引力。
自此,钟莉先后在美国众达律师事务所(北京办公室)、美国德杰律师事务所(北京、新加坡和巴黎办公室)执业了十几年,从一名助理律师(Paralegal)一路成长,蜕变成为一名国际争议解决部门的外所合伙人,外资律所见证了她的成长、成就和成功。这一路,钟莉十分感谢带她入门并且一路鼓励、引导、帮助、支持和悉心培养她的职场导师陶景洲先生。
近些年来,由于多种因素,外所在国内的业务趋于缩减,相比之下内所的竞争力逐渐增强,内所的客户质量和市场范围不断拓展升级,外所也开始探寻与内所建立联营所的合作模式,以拓展在中国区的业务。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与很多其他在外所成长起来的律师一样,钟莉在2020年决定以权益合伙人身份加入汇仲律师事务所,回到中国律所的平台,以期服务于更广泛、更多元的中外客户群体。
汇仲是一家专注于国内外(尤其是涉外)争议解决的精品律所,这种心无旁骛、一心打造专精尖团队的精品所的定位,与专注于涉外争议解决领域的钟莉在专业和理念上均十分契合。
汇仲作为一家精品所,与业内的综合大所相比,具有自己独有的特色,例如汇仲执行律师池制度,即律所培育的律师并不与某一名合伙人绑定,所有合伙人都有机会与任何律师合作。这种模式具有很多优点,例如,合伙人能够很好地判断每一位律师的特点和擅长;律师能够获得与不同合伙人一起工作的机会,在不同类型的案件中磨练出更强的综合能力;增强了律所成员的互动性,使得律所成为更有机的、紧密联系的整体;最后,律师池制度也让汇仲能够针对每一个客户的具体案件,在全所调配最合适的团队成员,“专案专办”,实现客户利益最大化。
作为一家精品争议解决律所,汇仲在选拔人才过程中十分谨慎,对于每一位通过招聘的律师,律所均做好长期和深度培养的计划。在招聘初级律师的时候,律师的基本素质比如毕业院校、语言能力、沟通表达能力、思维敏锐程度等,往往需要综合考察;对于成熟律师则更加注重其工作经历、曾经工作的平台级别和团队情况。对于人才引流的严格正是汇仲打造精品所的保障,而且,由于律所不大,所以,人才发展目标是希望每一位成员无论资深还是资浅,都是精良骨干、骁勇善战。
不负韶华的女性律师
从事律师职业,基础很重要,但在钟莉看来,入行后的律所培养以及律师自身学习更为关键。
学校里学来的理论知识仅仅给律师新人打造了最基础的知识体系和框架,而进入职场以后,面对每一个不同类型的案件以及涉及到的不同领域和行业,往往更需要律师新人通过良好的工作方法、学习技巧,在律所提供的平台和资源的基础上,一步一步地形成律师的实务技能并积攒实务经验。
律师要想获得职业上“质”的飞跃,离不开工作“量”的积累;每一位优秀的争议解决律师,都是通过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案件“磨炼”出来的。对于初入职场的律师,一定要踏踏实实埋头于案件之中,勇于探索案件的事实细节、深入研究和厘清有关法律问题,并且相信时间和经验的积累,在正确的工作方法的指引下,最终一定会成为客户值得信赖的(reliable)、硬核级的(solid)争议解决律师。
近些年“性别多样化”问题(gender diversity)在律师行业特别是国际仲裁领域获得广泛关注,在这个话题上,钟莉认为,女性律师在专业方面并不比男性律师弱,事实上在职场的前期,女性律师表现往往比男性律师更突出(法学院似乎也有这个现象),但是,由于个人原因或者家庭原因以及律师行业本身的高压、高负荷的特点,到了职场的中后期,出现了女性律师大量流失的现象,导致最终坚持走到合伙人的女性律师比例往往低于男性律师(这个现象在欧美国家也极为甚至更为普遍)。一方面,这让人感到遗憾,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女性在律师行业面临的挑战和压力十分巨大。
在问及家庭和工作如何平衡时,钟莉的回答很直白,她认为做不到所谓的“平衡”。据她观察,能够常年心无旁骛地专注于职场和个人发展的女性律师朋友们,除了自身已经是“时间管理达人”和“自律狂”以外,大多仍然牺牲了很多家庭时间或者是有一个非常支持她工作的家庭;当然,也不排除有特例,比如一天只需要睡4个小时的达人。
钟莉提到她职场的早期大概有很多年的时间,她是几乎没有周末的,每个周末的固定节目是带上电脑到各个不同的咖啡馆去写法律文件、写文章或者做PPT。成为合伙人以后,自己可以相对灵活的安排工作内容和工作时间,但是,也往往面临多个案件同时启动的“捉襟见肘”的情况。所以,熟悉她的朋友都知道她是“急性子”,而且走路比较“风风火火”。
国律崛起 勇创辉煌
曾经有一项关于美国社会的调查统计显示,律师是美国社会最高压的行业,在美国律所工作过的钟莉对此自然感受深刻。转入内所以后,尽管律师应该算不上中国社会最高压职业,但是压力也是无处不在。工作之余,钟莉热爱健身(撸铁、游泳和瑜伽),无论多么忙碌,她都会保持到健身房打卡的习惯,哪怕只能挤出中午半个小时。钟莉认为,健身可以有效地缓解和释放工作压力,让高速运转的头脑获得短暂休息,也能够缓解长期伏案工作导致的身体疼痛。
钟莉经常获邀到国内知名法学院授课,她对此乐此不疲,尽管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所做的每次备课都非常的辛苦耗时。
在钟莉看来,一方面,回到校园是一种特别的、放松和快乐的体验,高校的同学们都充满了朝气和活力,授课的同时也会感染到快乐和放松;另一方面,钟莉也希望将长期的涉外工作体验分享给他们,基于自己长期与外国企业、外国律师合作的经验和经历,为我们国家培育涉外法律人才方面出一份力。
随着中国贸易国际化和一带一路的步伐,中国企业海外投资产生的争议问题也越来越多,像钟莉这样具有国际律所背景并且回到中国律所平台的律师,在处理该领域争议方面具有突出的优势,例如,在代理中国客户处理境外进行的国际仲裁案件中,他们同时熟悉中外文化并且熟练使用中英双语,与客户和外方均无任何沟通障碍,能够同时审阅中文和英文材料并且以双语写作法律文件;他们具有特定的行业网络资源,能够代表中国客户选择和聘用最优的国际专家以及外国适用法律师,能够代表客户以最经济和高效的方式管理和运作整个仲裁团队,协调多方主体、整合不同地区和国家的资源,最终帮助客户实现最大的利益。
除了为中国企业涉外争议提供服务,钟莉也多次为外国客户和外国律师就境外进行的法院或者仲裁程序中涉及的中国法问题提供意见,并代理外国客户在中国法院进行的诉讼案件。
投资仲裁领域很好地呈现了中国律师涉外法律业务能力的发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西方律师垄断了代表投资者诉主权国家的法律业务,而今,这个领域开始频繁出现中国律师的身影,在一些尤其涉及中国投资者或者中国政府的案件中,他们从原来的配合、学习和支持的角色,逐渐转变成主导核心的角色。政府和越来越多的企业和个人表达出了对中国涉外律师的信任,这对于整个中国涉外律师行业的发展、未来的定位以及在国际上的竞争力,都是十分有益的。
钟莉也观察到,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对涉外争议解决尤其是投资仲裁领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涉外仲裁领域,国内多家权威仲裁机构也在频繁动作,例如,引进国际权威法律界人士作为机构的理事会成员,每年举办模拟仲裁比赛,不断更新和升级机构的仲裁规则并且推出投资仲裁规则等等,力图打造中国仲裁品牌,提升国际影响力,推动中国仲裁和国际接轨。
无论从仲裁机构、律所律师还是年轻律师后备力量方面来看,钟莉都对中国涉外争议解决领域充满信心,今后依靠中国自主法律服务力量解决涉外争议将成为主流。
作为涉外争议解决专职律师,钟莉同时也担任多家机构的仲裁员。在她看来,两种身份的共同点在于均作为法律的服务者,帮助社会解决争议、追求和实现公正;二者在执行层面却存在较大差异,使命也不同:律师是希望在法律的框架内帮助客户获得胜诉结果,而仲裁员则关注如何公正、不偏私地裁决案件。谈到未来,钟莉会继续深耕涉外商事和投资仲裁领域,帮助中国投资者解决更多的涉外纷争,让中国企业“走出去”的脚步更加自信稳健。
